来源:玻璃江湖
玻璃是现代人常见的生活用品,除了那些特别的艺术品,一般都平常到我们注意不到它们的存在。而在中国古代,玻璃可是人们生活里的稀缺品。在西汉南越王墓发掘的文物中,玻璃被包裹在一块块丝绸中;在唐宋,只有极有钱的人家才会用一块两块玻璃来装饰华宅。到了清代,广州城“一口通商”的优势,催生了玻璃制造业的兴旺发达,城外出现了不少玻璃吹制工坊,玻璃开始走进平民百姓的生活。这一“新事物”也被当时的外销画家记录了下来,成为“海上丝路”技术交流的又一物证。
在古人眼里玻璃是奢侈品
据一些学者的研究,虽然早在战国年间,中国人已独立“研发”出了玻璃制造工艺,此后工艺也屡有改进,但制成的多是“铅钡”玻璃,与从古罗马时代西方就开始制造的“钙钠玻璃”相比更容易破裂,制作一些玻璃珠、玻璃小摆件还行,制造玻璃窗就不大现实了。故而两千年来,古人都是用耐水的油纸糊窗户,直到清代中期以后才慢慢有了使用玻璃窗的记载。所以,从春秋战国开始直到清代,玻璃摆件一直是富贵人家生活中的装饰品,并未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古代,玻璃是奢侈品的观念,可以在西汉南越王墓的考古发现中得到有趣的佐证。据《西汉南越国寻踪》一书记载,在南越王墓的7个墓室中,随处都有丝绸,经鉴定有20个品种之多。除了一整匹一整匹的随葬品外,其他几百件大小器物都用丝绸包裹——换言之,丝绸多到几乎被当“马甲袋”用了。与之相对的是,考古学家在南越王墓发掘出的玻璃牌饰,都是两两相合,中间夹上细麻纤维或丝帛做隔垫,再用丝绸包裹。玻璃被用作南越王的陪葬品,且“待遇”比丝绸高贵得多。到了唐代,一个名叫王棨的诗人,还专门写了一篇《玻璃窗赋》,说玻璃“洞彻而光凝秋水”,实在是比珍珠玉璧还要稀罕。不过,这比玉璧还要可爱的“珍宝”是从海外进口而来的,价值连城。他劝诫王公贵族不要过分迷恋这样的奢侈品,以免有败家亡国之忧。一扇玻璃窗居然让他如此忧虑,着实有点挑战今人的想象力。
彩色玻璃饰品为生活添色彩
广州城面海临风,两千年来对外开放的传统从未中断,本地工匠就有了更多接触舶来玻璃制造工艺的机会。东晋年间著名炼丹家、医学家葛洪在他的名作《抱朴子》中写道:“外国人做水晶碗,实是合五种灰以作之,今交广多有得其法而铸作之者。”葛洪说的“五种灰”,其实是制造玻璃的矿石材料。广州本地工匠借鉴外国工艺制造的玻璃,不同于北方工匠制造的铅钡玻璃,而是更耐热、更坚固的“高钾低镁”玻璃,其中既有舶来技术的影子,又有他们根据本地实际而特有的创造。“高钾低镁”玻璃“研发”成功后,广州人有机会用上了玻璃碗、玻璃杯,不过,这些玻璃器皿的地位依然很“边缘”,远不如陶器与瓷器流行。
到了清代,“一口通商”也带旺了广州的玻璃制造业。据史料记载,从康熙年间开始,直到鸦片战争后,广州一直是中国南方的玻璃制造中心,玻璃吹制工坊遍布郊外,大批能工巧匠还被派往北京,为皇家开设的玻璃工坊服务。这些玻璃工坊借鉴了国外比较先进的吹制工艺,制造了大量彩色的玻璃餐具、花瓶、摆件,以及玻璃耳环、手镯、戒指,在向皇家进贡的同时,也装点着人们的生活。其中,最有意思的是彩色玻璃饰品,它们给人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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